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陕西民间曲艺作品精选-陕北说书《刘巧团圆》
2009-12-18 14:09:01
供稿:系统管理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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手弹三弦口来讲, 春夏秋冬走四乡,
说书不为旁的事, 文化娱乐我承担。
咱们边区好地方, 男耕女织人人忙,
有吃有穿好光景, 实行民主新气象!
有些男女二流子, 劝说改造全变样。
买人卖人都不行, 骗亲抢亲也不让,
听了这话你不信, 有段故事听我唱。
编成新书说新人, 只说实来不说谎,
刘巧团圆事不假, 故事出在陇东西庆阳。
庆阳有一个刘家庄, 那人外号叫刘货郎,
杂货担子他担上, 每日起来串四乡。
话说刘彦贵那一天担上担子四乡去卖杂货。
我刘彦贵,自小好吃懒做,不爱上山劳动,就看下个卖杂货,走个乡村。我担的是煮黑、黄蓝、紫大红、品绿、品紫、带品春。我卖的是各种假色,样样哄人。我拿好多的颜色,不少的货物,走在四乡,哄她们婆娘。我老汉一辈子就懂得大吃大喝,自在逍遥,无忧无愁,有些乡亲见了,虽然黑眼定心,我也不管他。近几天四色货物都落了价,我想:再买些便宜货,多赚得吃点喝点,就是没有本钱,眼看着把利也耽搁了,该想个什么办法才是?低头一想,担上担子走了几步,想起来了:我刘彦贵养的一个女子,就叫巧娃,自小时候就给了人家了,给了赵家庄上赵金财的儿子叫赵柱儿,小时候只问了六块钱,一满没有问成个钱,现在养得十七大八,小时候不要问的话,抬到现在,不问他几百万?对了,我老婆不在了,我哄人家啦,把我女子也哄一哄吧!待我今天回到家中,对我女子说:“赵柱儿是个跛子,是个憨子,前弯腰,后背锅,憨得连人言不懂,不会生产劳动!”我回去这样对我女子一说,我女子一定是不满意的,我女子不到他赵家去,和赵家散了亲,退了婚,我就能卖他几百万,买货有本钱,买吃喝有现钱,谁看见也会抬举,谁见了也会巴结!对了,倒究三年赶了五会,咱是久跑门外之人,这才想起这么一个妙计,赶快回去吧!
刘彦贵一想喜在心, 担上个担子走脱笼。
心里高兴走得快, 三步折成两步行。
今儿回在我家去, 怀里揣个发财的心。
低头走路仰头看, 自己门不远在面前。
轰隆推开门两扇, 地下放下个杂货担。
一坐坐在炕上身, 愁眉不展挽在心。
面前不是别人问, 巧娃开言把爹爹称。
“你往日回来微微笑,今天回来恼在心。
你有什么为难事? 你对女子说真情!”
刘彦贵一听开言道, 连把女子叫一声:
“唉,女子哟,老爹爹就把你害了!”巧娃说:“爹爹,你为何把女儿害了?”刘货郎说:“唉,巧娃!老子一辈子就养得你这么一个,你小时候,你妈也在着啦,怕把你教育不成啦,早早就把你问给赵家庄上赵老汉的儿子赵柱儿,小时候,那是个好娃娃。因此把你给了他,谁知道那现在变啦,老子有一天卖货,走到他们那个庄上。见个赵柱儿,人家都说那就是我的女婿。因此我看了一看,那又是跛子,又是个憨子,前弯腰,后背锅,又不会生产,又不会劳动,人样丑俊不要紧,这我女子迟早过了他门,老人那乍有老时候呐,你乍说那个穿吃,完全靠谁?这不是老爹爹把你害了!”巧娃说:“爹爹,这是实言?”刘货郎说:“看这个娃娃!难道老子还能把谎言对你讲来!”巧娃说:“爹爹,是那么个事情,我也不嫌他人样丑俊,我终究过门,一定要受罪啦,我不到他家去!”刘货郎说:“女子,我亲自给了人家,你不到他家去,那还能啦?”巧娃说:“为什么不能?要是不能,就得你爹爹顶去!”刘货郎说:“女儿哟,你也不必这样着急!你等老子迟早见了他赵老汉,再和他商量一商量。”刘巧说:“这只怪他们,没什么商量头,我一定要和他退婚!”刘货郎说:“事情先总得有个商量,急也顶不了事,你先慢一步,老爹爹以后再给你寻个好办法。”巧娃说:“那就看爹爹以后怎么个办法!”刘货郎说:“好我的娃啦,你哟不要急躁,老爹爹总要想办法救你,现在我就卖货去了!”
刘货郎说罢喜在心, 担子担上身。
三步折成两步行, 一朵莲花红。
一十一朵云, 花儿遍地红!
我老汉心中有办法, 女子刘巧娃。
父子打盘又把计定, 倒把个老赵哄!
一十一朵云, 花儿遍地红!
我与赵家就要散亲, 我老汉哄骗人!
路上走路盼路程, 心中浪盈盈!
一十一朵云, 花儿遍地红!
我拿个铮子得琅琅响, 杂货都担上。
直晃晃走进一个庄, 庄上哄婆娘!
一十一朵云, 花儿遍地红!
庄上卖货我细不讲, 再走个好地方。
格登登走在大街上, 心中喜洋洋!
一十一朵云, 花儿遍地红!
担在街上转了一转, 将身再弯转。
路上走路我把路来盼, 碰见个赵老汉。
一十一朵云, 花儿遍地红!
话说那刘货郎看见赵老汉远远的来了,急忙说:“呵哟赵亲家,见罢你好多时了!”赵老汉老远的问:“你是谁?”刘货郎说:“你认不得我了?我就是那刘彦贵。”赵老汉一听哈哈大笑,走到跟前用手一拉说:“亲家坐下吧!”刘货郎说:“你岁数大,走得熬累了,快先坐吧!”刘货郎把担子往下一放,二人同坐在路旁,绿荫荫的一棵槐树,正好乘凉。赵老汉说:“亲家,你的生意买卖好吧!”刘货郎一听,心里盘算什么生意买卖好,该不是猜到我要卖巧娃的事,连忙笑着说:“唉,好什么啦,动弹强如闲坐着,针尖上削铁咧,没多的冒钱。”刘货郎反转问:“亲家,你这庄稼好吧?”赵老汉说:“也不好,可说不好,一年打得也吃不了!毛主席号召咱耕三余一,我可要耕二余一,准备穿好吃好,美美的替我娃办一个喜事啦!”刘货郎一听,楞了半天才说:“唉,亲家,早倒要想和你拉话,贵贱不得见你,今天见哩 你了,有一件事情,就对不起你!”赵老汉说:“什么对不起的事情?”刘货郎说:“唉,亲家不能说!你才提起办喜事的话,我听了汤满肚子涨!不提一肚气,提起两肚气!你看那时候咱们作亲,你哟看起我,我哟看起你,咱这喜爱的作亲,你有个儿子,我有个女子,年岁相仿,门当户对,我的女子给你,我家高兴,你也满意,这连周围的人,都说咱们是好交情,好亲家,一儿一女,贵贵气气!唉,亲家,谁知事情总不如想的好,雷雨下大,事情变卦,你看这个儿大不由父,女大不由母,我女子现在大了,那多少不满意到你家来,我常行打骂,那对我图死扼命,那说她头挽了绳子也不到你家来,我说那个不行,你狗日的,死了还是赵家的,那说她要走政府办退婚手续,我请好多亲戚来劝,那乍一口咬住个屎尖子,油饼子也换不出来,我也没有办法,我能把她杀了不成?亲家你说,这该怎么想个办法?那一定不来,我把那罟在你家,那不给你过光景,给你抛米撒面,今天跑啦,明天走啦,乍给你嚎嚎带哭,你背兴,我也不好听!唉,亲家,现在这个世事,把那狗日的们提高了,这个丢人背兴,难道我把她杀了不成?我该没个杀儿刀吧?这几天急得我吃不能吃,喝不能喝,睡不能睡,眼里看得滴血,肚子也给我激起一块圪瘩,真是滚油焦心,死不下,活不来,亲家,你说这该怎办?我看,最好你也到我家里劝劝她,路又不远!”赵老汉生来性强性傲,他一听就生了火气,说:“亲家,你也不要急躁,她不来算了,我是怕我儿不得大啦,不怕问不下婆姨,世上的女子该没有死完!”刘货郎说:“我知道了,你我咱俩亲家,真是个志气刚强的男子汉,能折不圪溜,真是有名有姓,说一不二的!可是你说那话不顶事吗,我回去对那一说,我说人家也不要你了,那定不相信,我说亲家,最好咱们好商量,到政府给她割个退婚证,给给她狗日的,看她再那里瞅个好的去,我乍不管了,天高任鸟飞!亲家,你也不要怕,你儿那里有了对象,要起钱你给我言传,虽是我女子不到你家来,咱还是好亲戚,三十万,二十万我都给你凑。”赵老汉说:“对,走吧!”
二人说罢就起身, 湾湾转转走得紧。
翻山过河不停留, 树上的鸟儿也吃惊。
赵老汉头前生了气, 刘货郎随后紧相跟。
一个恼来一个喜, 一个奸来一个忠。
一个劳动好人品, 一个二流子哄骗人。
一前一后走得快, 风逞草动不留神。
猛听见旁边鸡狗叫, 一霎眼到了政府门。
话说赵老汉、刘货郎,他二人慌慌忙忙来在区上。区长说:“你们走得这样慌忙,可有什么紧要的事情?”赵老汉说:“给我割一个离婚证!”区长一听,忍不住笑说:“你老哟,为什么还要和老婆离婚?刘货郎,你们是好亲家,你怎么不劝劝他?”赵老汉很生气的说:“不是,我老婆早死的白骨现天了,是给我儿的婆姨割个退婚证!”刘货郎站在一旁,真是说不得,笑不得!区长说:“那叫你儿来,隔手续着啦。”刘货郎赶忙说:“唉,区长,我的女子给了他,现在我们四个不同意么,他儿,我女子都不愿意,我们两亲家好商好量,这是我们两个老汉手续上的事情,他们两个害羞不敢来,我们这是干脆爽快的退婚,没有什么问题。”区长说:“你这老汉就马虎,赵柱儿那样一个好后生,你怎么舍得退亲,俗话说:不捡秦川地,单捡好女婿,我看你还是好好想一想,不要马马虎虎,耽误了你女儿一辈子的大事!”赵老汉没有等刘货郎答话,就抢着说:“不马虎,你快叫秘书写吧,你就是罟到一搭,我们两家也过不成么!”区长说:“亲事说成不说散,看把你急的,这又不是什么好事?咱们区就 是要办的家庭和睦,大家团结,人人喜欢,个个满意!既是你们觉得实在走不到一搭,政府也不能罟你们,现在你们当当对面,就给你们割吧,话要说在前头,免得你们后悔!”
区长吩咐秘书办, 退婚证刹时就写完。
一个给给刘货郎, 一个给给赵老汉。
赵老汉两头不知地, 倒教刘货郎鼓里瞒!
刘货郎一见心喜欢, 连把亲家一声唤。
刘货郎说:“亲家,这事对不起你,不要那个坏种子女子,咱们是二两棉花装的眼镜至厚不薄,我心里实实在在还不能撩开你,以后咱再见面,还是好朋友,老交情,老厚道!”赵老汉口里没有言传,心里盘算:“去你妈的吧,你把你小妈寝女坟去!”
刘货郎心中喜盈盈, 一个路上唱的越起劲!
我老汉心口上喜气洋洋, 担上这货担担怪没分量!
笑一声赵老狗你要上当, 莫怪我刘货郎两付心肠。
我和你散了亲左思右想, 我巧娃要卖他白银千两!
炒上肉筛上酒泡上白糖, 家里香院里香口里喷香!
我养她我卖她怨她没娘, 回到家放下担要水要汤!
走得紧跑得快心里细想, 不觉得一霎时回到刘庄。
话说刘货郎喜浪盈回在自己家中,一开门也不说累,也不说熬,劈头就说:“巧娃,这就对了,你说你不到赵家去,人家也不要你了,今天我卖货走在路上,碰见赵老汉父子。一见老父,人家就说你疯跑野扛,不会针线,又说儿养活不过你,也要害他,硬罟的把爹爹拉上走在区政府,割来一个退婚证。你看,这可不是爹爹说谎!巧娃,你也不要急躁,世上有的是没婆姨的男人,大总要给你寻下个顶好的人家,不惟你能一辈子享福,大也在人前有个面子!”巧娃说:“这就对,没想到这么容易结局,这才是谋到一经上了!”
刘货郎一听又高兴, 心里想来不露风。
养你我把红运交, 摇钱树栽到聚宝盆!
刘货郎高兴且不表, 再说赵老汉回到家中。
路上走来气长的丛, 长呵短叹心恼闷!
恨一声刘巧你把良心卖, 你不该和我儿退了婚!
小时候问你我心里喜, 谁知你大了就变心。
你嫌我儿人不好, 看你以后寻个什么人?
路上景致不顾看, 霎时转回自家门。
赵柱儿说:“爹爹,你回来啦?咱锄上抹生抹好咧么?”赵老汉说:“我哟没顾得抹,今天路上碰见刘货郎,说他女子贵贱不愿到咱家来了,我就和他到区政府割了退婚证。”赵柱儿一听,眉脸通红,赶忙就说:“那退婚哟该由我,何用你老去退?”赵老汉说:“唉,好娃娃啦,老子已经马马虎虎给你弄成这么个事啦,你们这些年轻人,说话就要起火,世事到这啦,三尺的石仓,五尺的汉子,不弯腰不得过去!亲事是个喜气、痛快,那一定不满意,咱硬罟得来,那不给你过光景日月,淘声斗气,一天没三顿饱饭,有三顿饿气要淘,咱图什么着啦,教尅他妈的,你也不要着急,操心种庄稼,好好勤劳,只要今年下来多打几十石粮食,连二年也用不了,就问就引,又是一家人家!”赵柱儿盘算了一阵,口里说:“对!世上的女子该没死完?你老在家做饭,儿给咱上山生产。”
赵柱儿放开愁眉脸, 多打粮食要多卖钱。
一年用上二年的工, 再问个婆姨过光景。
每日勤劳在山边, 总要气瞎你刘巧的眼!
你心里盘算我打光棍, 看我以后生男生女满家红!
赵柱儿的心事我不讲, 回书再说刘货郎。
刘货郎心里很高兴, 怀里揣个发财的心。
从此他就伸开了手, 指上个女子哄骗人。
头一下问到杜家吙, 问得票子二十万整。
以后又把心变啦, 杜家花钱扑了个空。
二次寻的是李家, 问得票子三十万整。
二次又是变了心, 李家人钱又两空。
李家儿子性子强, 打架差点遭人命。
年时问题才了结, 家家骂他是畜牲!
指上女子来亏人, 一家家哄得实苦情。
刘货郎哄人不细说, 书中再说个王财东。
王财东名叫王寿昌, 庆阳全县都有名。
只知吃来只知穿, 从小就学得不务正。
东家里进来西家出, 仗着有钱来欺人。
撩鸡斗狗不消说, 胡嫖乱赌没有人品。
他的本事多得很, 常满年点一盏大烟灯。
不生产来不劳动, 年年日月过烟瘾。
一次政府派人来劝他, 一不溜躲在女人茅坑!
媳妇进去要解手, 一见他气得满脸红!
茅坑里整整藏一天, 孙媳妇恨他心不正!
今天偷偷的过足瘾, 只要想办法来开心。
话说王寿昌有一天在家里躺着过烟瘾,吃饱喝够,忽然想起事情一宗,心里盘算:我的老婆前两个月上吊死了,人家说她嫁汉,我也有点疑心,看见她路数不对,要不,长工刘二,为什么黑天半夜的跑了,要是不跑,也不能让他活了!好,死的怨她没福,死了也就拉倒。我这活的,今年四十八岁,可也不能算大,正才懂得享福了,这日子凄凄凉凉,实在难过。再打几个月光棍,街面上的人看起来也不成事体,这婚姻大事,该早点解决才是,到人家去串门子,总不如在自己家里方便,儿子孙子大了,说闲言,道不是,耳朵里听见,也实在有些呕气!听见人说刘货郎的女子,最近又和人家退了婚。今年十八岁了,长的实在俊,实在美,实在漂亮,我想把她问来,不知道他给不给?……不怕,人说刘货郎爱钱,我给他多花两个钱,这他一定给我!这媒也许有些难说,该请谁好?有了,东街上的刘媒婆子,舌尖嘴快,能说会道,我就找她去吧!事情想来算妥当,他就喜眉笑眼的把烟枪、烟盒子、烟灯收拾在紫檀木盘子里,一不溜坐起,向窗子外边瞧了一瞧,速忙锁在墙柜里,往外就走!
王寿昌暗暗喜在心, 出了哪大门出二门。
心里喜来走得快, 一颠一晃来到刘媒婆门。
低头走路仰头看, 碰巧刘媒婆走出门。
有心想躲躲不及, 小脚碰上个木拐棍。
抬起头来仔细看, 面前站一个王财东!
不是这拐棍拄的稳, 两个跌交就笑死人!
王寿昌气吼淘咽的笑着说:“真是冤家路窄,该没有把你碰磕着?看你年纪大了,为什么还穿这么新格崭崭的一对花鞋?”刘媒婆一边揉脚,一边仰起头说:“要是碰在讨吃的焦头子棍上,我早就骂他没有眼睛了,你是财主,碰上可就是碰上好运气了!”王寿昌说:“我不来,你也许不会出来,你乍打算到那里去哟?”刘媒婆一见王财东和她说笑,今儿没有一点财主架子,脚早就不疼了,连忙说:“我预备走东街有媒给人家说去。”王寿昌说:“你这说媒能行!”刘媒婆子说:“不能行也‘沾荫’着啦,我在咱们这个地方,一年不说百多媒,也说他几十个,那里的大女子,小寡妇,我肚子里背得熟格蛋蛋,谁请我说媒,我一回就成,赶走第二回,他们就快结婚了。”王寿昌说:“我早就知道你有这个吃人的本事,会说、有办法。我今天有个事,你给我办不啦?”刘媒婆说:“哟,看你说到那里了,我办不到不说,办 到的我一定要给你办啦!”王寿昌说:“我听人说,刘货郎的女儿刘巧儿又退婚了,问给人家了没有?”刘媒婆说:“哟,我知道,连赵家一共问过三次都散亲了,刘货郎总嫌人家穷,一个女子老卖不称心,现在还没问出喀!”王寿昌说:“你看刘货郎女儿给我不给?”刘媒婆说:“哟,你老了,已经有孙子了,为什么还想取个小媳妇?站在一起你不怕媳妇、孙子们笑话!”王寿昌说:“你还嫌我老,这事就办不成了,你不会不要说我老么!”刘媒婆说:“就算我不说你老,刘货郎心太重,用的钱可不少,恐怕人价就说不倒?”王寿昌说:“那倒不要紧,银钱要多少拿上多少,只要他许亲就好。”刘媒婆说:“只要有钱,事情就好办,你先回家等着,我就去说,成与不成,跟后晌一定给你见话,只要刘货郎在家,就不会错时辰。唉哟,只顾说话,倒忘记请你到家里坐,连点水也没喝,请你快回家坐吧!”王寿昌说:“不啦!不啦!赶快去办事要紧,只要你给我办到,我不会亏你,这是一万法币,你先拿的用吧!”刘媒婆伸手接钱,口里还说:“不用,不用,这就算我眼小了!事情我尽力办就是,你回去等着吧,我就去了。”
刘媒婆忙去刘家庄, 王寿昌回家喜的浪。
只要把巧娃买到手, 谁管他街邻说短长。
书中不把别人讲, 再说那人刘货郎。
今儿卖货生意好, 花言巧语哄婆娘。
假色换得些鸡和面, 得意洋洋回刘庄。
低头走来仰头望, 看见刘媒婆进了庄。
三跷两步赶的快, 一眨眼两人就相跟上。
话说刘媒婆子觉得后边好像有人赶来了,先低头把她的花鞋端详了一下,然后朝后一看,看见刘货郎脸红气喘地赶上,心里想:“大约他也是找我来了!”刘货郎一看果然是刘媒婆子,就上气不接下气的说:“刘大嫂,你又走哪里去?走的这么欢,害得我跑了半天!”刘媒婆子说:“三年等得个润腊月,我就等你着啦。”刘货郎说:“你等我有什么事?”刘媒婆子说:“要是坏事我就不会寻你,我乍给你瞅下个可心可意的女婿了!”刘货郎说:“咱就端来直道,不要转湾湾,你给我娃瞅的是谁!”刘媒婆说:“提起此人,大大有名,就是王家坪的财东王寿昌。”刘货郎说:“他比我老的多,这可不行!”刘媒婆说:“看你说得,人家才二十八了,只大你家巧娃十岁。”刘货郎说:“你还瞒得过我,他四十也不卖!谁不知道个王寿昌?不管他四十、五十给啦,我为的是钱,你对我女子不要说他二十八,就说他很小啦,二十二岁!”刘媒婆说:“好,你要问多少?”刘货郎说:“现在人贵了,打仗啦,四色都贵,我明是挣钱啦,和做生意一样,倒他伙就要多问,我要一百万边币,五十万法币,五百块大洋,绸缎两匹,市布两个,老布六个,尽要五、六丈的,米麦两石,你看他掏这个钱啦,他问去吧,咱是说一不二,没有一点谎价!”刘媒婆说:“我看你是不想往出问,要的太多了!” 刘货郎说:“嫌多算了,现在一个好骡子好马也卖它几百万,慢说还是个给四十多的一个干老汉,还不想多掏钱,我也不希罕!”刘媒婆说:“刘货郎,你就在家里等着,也不要出去卖货了,我去试打说说,他问不问,明天晌午来给你见话,我就不到你家里去了,免得巧娃看见,又把我瞅眉剜眼。”刘货郎说:“我也怕巧儿疑心,这么说你就快点走,省得叫旁边人看见走露风声。我还打算给你杀鸡,擀白面啦,明天晌午来吃吧,我就不远送了!”刘媒婆说:“看你今儿多心成得甚,不必,不必,我就走了。”
刘媒婆一路上喜在心, 谁敢说我不中用。
不管他男来不管她女, 不管他富来不管他穷。
只要哪我去跑一趟, 包管他一次就说成!
看一看花鞋我忙走路, 骗他个年轻闺女嫁老翁!
他有好来我也有好, 今儿攀上个王财东!
大拨子洋烟抽你几口, 再吃你的猪肉俏板粉!
我只顾想来不顾看, 一霎间来到王家坪。
抬起头来我仔细看, 王财东他在*(左土右佥)畔上等。
老哟老啦还性子急, 再不能怪那些年轻人!
话说王寿昌自刘媒婆走哩,就想这想那,在家里坐哟坐不住,出来进去,进去出来,一阵也不能安身,他正在*(左土右佥)畔上站着,看见刘媒婆兴兴恍恍地来了,不知说成没说成,真是在*(左土右佥)畔上站也站不稳,盼不得刘媒婆一下飞到自己跟前,连忙报一个喜讯?刘媒婆眼尖心鬼,一进村口看见王寿昌走来走去,心里就明白是怎么回事,心想你急,就教你再急一会儿。想着想着,脚步越走越慢,自己心里也觉得好笑。王寿昌在*(左土右佥)畔上等得有些不耐烦,心里说:“看这个老婊,又拿派气势,故意和我捣蛋了。”口里不说,心里恨死了刘媒婆!正在这个时侯,刘媒婆终究来到王寿昌面前,厚嘴唇子一咧,小眼晴一瞪,满脸的肉鼓起来笑着说:“王财东,你连喜至喜,喜得你跌倒沿起,帽子带在圪尖起,怀里抱个母公鸡,你看你今个喜不喜!?”王寿昌说:“刘媒婆你说来说去,倒究是什么喜事?”刘媒婆说:“刘货郎总嫌你老,说是你像他女子的爷爷,说什么也不肯!”王寿昌听到这里脸色一块黄一块白,忙抢着说:“算了,算了,不给就不给,他老驴日的,怎么说这些不像人的话!”刘媒婆说:“我的话还没说完,你就急得辱诀起来了,听完你再辱诀也不迟。起先他那么讲,后来我歪说好说,他才答应给了,可是财礼要得不少!”王寿昌一听,才放松脸上的黄肉白肉笑起来说:“只要他许亲就好,财礼要多少?”刘媒婆说:“哎哟,可是不少,他说一个好骡子好马卖几百万啦,他要下一百万边币,五十万法币,五百块大洋,绸缎两匹,市布两个,老布六个,尽要五、六丈的,米麦两石,你看这少呀不少?”王寿昌笑一笑说:“那能用了多少,在我的沙毡上扯了一根杂毛!刘媒婆,你就叫成喀,我打算再过半个月就引啦。”刘媒婆说:“对,你把定亲的东西准备好,我一回儿就给他送去。”王寿昌就用鸡蛋烧酒,羊肉臊子白面,美美的款待刘媒婆一顿,不必细说,临走时王寿昌说:“这是定亲兜肚两个,干枣二升,二十四个点心,定亲衣服一套,这是贡丝缎的,都是我那个婆姨撂下的,都放在盘子里,教他们伙计端上,你只知知数就是。”刘媒婆说:“好,这些东西拿给刘巧一看,穷人家娃,一见就喜乐了,你坐着吧,天气不早,我赶回去,明天一清早就给她送去吧。”王寿昌打发伙计拉的个骑鞍驴驴送刘媒婆去,刘媒婆觉得脸上光采,说了一疙瘩感谢的话才走。
王寿昌左思右想笑在心, 还是我腰里有劲劲。
租子明说减来暗不减, 多讨些粮食我过烟瘾。
一来是粮多钱旺能通神, 二来是媒婆有本领。
岁数给我瞒了一大半, 苍头发变成了个小后生。
只要桥子抬回来, 我寿数上又添桃花运。
不说王寿昌心里喜, 花开两朵另表明。
第二天太阳红, 刘媒婆梳洗打扮不溜停。
刘货郎在家吃早饭, 心里老觉得不安稳。
要是等她晌午来, 杀鸡擀面花费重。
不如我到她家去, 肉哟面哟就全俭省。
亲事说成还才罢, 亲事不成就折本!
穿不穷来吃不穷, 打算不到一世穷,
生意做了一辈子, 这些道理我一担清。
主意打定抽了袋烟, 离开刘家庄赶路程。
刘媒婆虽然心眼儿多, 比起刘货郎可差几分。
心想响午送礼去, 美美的吃他好一顿!
不是我嘴馋肚子饿, 夜儿他说把我请。
他请我来理应当, 卖女子变成个老富翁。
心里忙来手里慢, 梳头换鞋缠不清。
刚刚拿起镜子照, 刘货郎挑担走进门。
刘媒婆镜子里看得真, 口里不说心里想。
这老鬼怎么戏弄人? 害得我打扮了好一阵。
今儿我才认得你, 我哄人你又把我哄。
牙还牙来口还口, 以后总教你知道疼。
我来先把你问一番, 看你给我说一个甚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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